茸你——青春沙雕萝莉不会梦到冷酷黑帮教父
直男茸总第三弹,不会再写直男了……要过敏了【bu
这次可能是你比较直……普通教父茸×萝莉花痴你,现代OOC喜剧,年龄操作有一点点,又名《霸道萝莉爱上我》,梗源一部日本电影,想不起名字了……
BGM☞勾指起誓
【我的所有弱点因你而得救。】
1.
这里要坦白一下你的情况。
基督教徒的老爹时好时疯,早早住进精神病院,老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跑掉了,经常照顾你的爷爷奶奶出了车祸,肇事司机满不在乎地赔了一大笔钱,导致年仅11岁的你身负20万欧元的巨款,附近的大人争相来抢夺你的抚养权。鉴于唯一在世的亲人算半个疯子,法院会帮你选择抚养人,可你有权利拒绝,给精神病院院长分了点赃,疯子父亲将抚养权转交给院长。你硬是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活得好好的,其他家伙再怎么眼红都没用。
清晨赖个床,从填满玩偶的床铺里钻出来,搬过板凳站在洗漱台上,一边哼着“我的朋友在哪里”,一边刷牙洗脸。像撑杆跳的运动员似的,你借助扫把完美起跳,蹦到电灯开关上,扣篮一样掰下按钮,昏暗清晨中屋内灯火通明,吵醒小院子里的猫咪和狗狗,汪汪咪咪,全部往你屋子跑。你抱着抵你一半身高的盒子,跳着踢踏舞在猫狗堆里周旋,撕开包装,猫食狗食撒在脚边和盆子里,毛茸茸的小东西蹭蹭凉凉的脚踝,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伺候完猫大爷狗大爷,你准备自己的早餐。一杯成长快乐牛奶,两片小面包,抹点草莓果酱,幸福美满的早晨告一段落。打开重重封锁的家门,铁疙瘩们哐当哐当打架,你费了好大的劲儿扯开,照常往寂静的隔壁小屋悄悄塞了一袋面包,满是青紫的双手从墙根探出来,迅速拽走面包,你才安心锁门,上路。
路上的枫树依旧比你高两个头,你拿出随身的小刀,在树干上重重刻下痕迹,小苗苗一抖一抖,似在抗拒你的破坏,可惜无济于事,树皮片片剥落,裸露青白的内里。街心邮局辣眼睛的明黄色招牌凸显着青色的字体,重新上漆的牌面闪亮洁净,远远一瞧,配合五彩缤纷的商铺,整个就是蟹堡王汉堡。你照常邮递一封“寄给母亲的信”,送件地址每天都变,邮政快递阿姨摸摸你的头,塞给你几块巧克力。
学校离邮局不远,你蹦蹦跳跳进了学校,今日也像昨日,作业上没有家长的签名,所幸旁边还有一家冰淇淋店,钟表店滴答滴答提醒课后快乐时光的到来,你放学时必去那里打卡报道。你站在比你还要高的橱窗前,伸出小肉手,朝店员比划,说要一个巧克力加开心果的双球冰淇淋。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是最后一个了……”
胖胖的叔叔指了指你的身后,表情有些尴尬。
你必须抬头,把脖子向后仰到夸张的九十度,就能看到他。
他可能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比小学里同伴带来的任何一本男明星杂志都要好看。用老套的小说词汇形容,刀削斧刻的好面孔,堪比米开朗基罗雕塑的身材,充满力与美,蓄满阳光的金发,春天也走进了绿色双眸中。唯一古怪的地方,身处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全身却是肃穆的黑,仿佛画中静默的人物,凝固在短暂的时光中,怎么样都抓不住。
“我不跟小孩子争,给她吧。”
声音也好听,比学校里的意大利语老师还要斯文谦逊,像喝了一瓶橘子汽水那样清爽。你呆呆地注视着他把手放到你的头顶,轻轻揉弄,拈去一片赤红的枫叶,转身潇洒离去。
你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最后的冰淇淋,一路小跑想追上拥有大长腿的他。
路边的红灯亮起。
滴答。
2.
滴答。
“我的祖宗!还敢横穿马路了!!”
精神病院院长气急败坏,哪怕他是你名义上的继父了,你还是不太想理他,甩开手继续追上。钟表店的师傅嘀咕着所有的钟为什么全部走慢。
不见了。好看的男人不见了。
“会死的,跟你说多少遍了……”
院长叹气,狠狠敲了你的脑袋。你瞪他,兀自踮脚张望,哪里都找不到好看男人的身影。院长基本没空接你,你独自回家是常事,头一回被人陪同便浑身不自在,嘶溜嘶溜卖力舔干净大甜筒,努力忽视旁边的佝偻人形。
踩了几片枫叶带回家,门口站着隔壁小屋的可怜孩子,青紫的小手不安地搓搓——小哑巴她不会说话,听人说是自闭症,笨得要命,但每次你从学校带的功课她都会做,甚至比你完成得更好,尤其是意大利语,可以毫无障碍拼写,堪比六年级的年级第一。
每晚小哑巴的父母都会出去花天酒地,9岁的小哑巴就会跑到你家。她无法跟人交流,经常挨打,你仗着力气大,赶跑了无数次笑她是傻子的家伙,你们两个渐渐变成了一对奇异的好朋友。
到家你便赶走了院长,牵着小哑巴的手,踢开门锁,一屋子猫猫狗狗扑过来淹没你们。小哑巴嘟嘴,双手不满地比划,你现在收养了四只猫咪五只狗狗,太多了。毛茸茸的小家伙们正值换毛期,片刻间洗了没三天的校服沾满软毛,鼻子痒痒,不停打喷嚏。
想方设法爬到了书桌前,两只猫蹲在桌上,一只猫蹲在小哑巴脖子上,一只猫趴在吊灯上,狗子们在大院里疯跑,你心累地掏出作业本,视死如归地打开今日课程——两位数加法。
16+55……你咬咬笔头,草稿纸一片空白,小哑巴刷刷几笔,填了个71,你是不晓得她怎么算出来的……因为你每次都算出28……想不通……
小哑巴拍拍你的脑袋,脖子上的猫咪跳下来挠挠你的作业本。你泄气地盯着作业,小哑巴递出一张纸条:你好像有心事。
唔……看见很好看的人,喜欢他。
小哑巴郑重写下另一句:想结婚?
你不确定,但是很想找到他,待在他身边,他看起来是一个人,没有朋友……
小哑巴勾出重点词汇:结婚。
可你才11岁……乳臭未干,对,人家肯定会这么拒绝你……如果能一夜长大就好了……
完成作业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你跳上炉灶烧开水煮泡面,在小哑巴的面里撒了棵小菠菜,希望能帮她长高高。两个饿死鬼狼吞虎咽塞完面条,齐齐整整躺进床铺,互相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再翻开掉页的童话书。你讲着坚定的锡兵,怀里响起轻轻的鼾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难舍难分,书本跌到地上,你抱着一坨热源,玩具挤压剩余的空间,编织了温暖的梦乡。
“想长大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哦?”
梦里的爸爸不像疯子,真挚地询问着。
你点点头。
3.
你摸着胸前两个软绵绵的馒头,披头散发,吓得平素冷静的小哑巴滚下床,慌忙为你披上遮不住身形的衬衫。这个欧派……至少是C……床小了很多很多,抬腿就能下地,最喜欢的粉色公主裙穿不上,小哑巴扯了张纸疯狂涂画,白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是谁?
你就是你啊,还能是谁?每天早上给小哑巴一袋250g抹茶草莓夹心面包,还是有名的徐X记!小哑巴瞪大了眼睛,这事只有你和她知道,看来眼前这个发育良好的青春少女,确实是你。
你慌忙地钻进妈妈以前的衣柜,拖出一大堆内衣和连衣裙,小哑巴爬上顶层的柜子,扔下亮晶晶的发饰和头绳,踢翻几盒化妆品,口红滚进粉饼里,新鲜的驴打滚出炉,被你不留神踩出红色长痕再摔个眼冒金星。
你挑选一下能穿的,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边,泰迪熊和巴斯光年忠诚地守护着。你站到一直比你高大的穿衣镜前,穿上妈妈自己改良的高中校服。镜子中的少女有一点恰到好处的婴儿肥,长发及腰加鬓角的公主切,可可爱爱,白衬衣下姣好的身形欲盖弥彰,过膝的藏青色裙子,边沿缝着调皮的小兔子和小狮子图贴。
你想知道是不是做梦,掐了一下小哑巴的脸,她痛得跳起来踢你膝盖,往你头上甩了条黑色安全裤。镜子中的少女笑得直冒傻气,顶着裤子满屋子乱跑,兴奋地叫喊,我长大了,我长大了!
所以,可以结婚,对吧?
你期待地看着小哑巴,小哑巴竖起中指,举着“你看起来像未成年,别害人坐牢”的纸条,犹如浇了一盆冰水,你感觉从头凉到脚,蔫蔫戳裙子上的小狮子,口中吸管一动,奶茶迅速见底。
小哑巴平淡地比划,先谈恋爱,把人家牢牢控制住,再想想怎么伪造年龄,最后结婚。
行吧,出门碰碰运气。小哑巴凝重地注视你背上小熊维尼的大书包,几个大跨步就越过成群结队的猫狗大军,轻松解开铁锁,钥匙飞跃门框回到她手中。你对变小的世界格外新奇,路上的枫树矮你两个头,骄傲地摸摸小苗苗的顶端,揪下一片红叶装进书包。
转角遇到爱,霸道总裁文诚不欺我。你才拐了弯本能地准备进小学,旁边开始接二连三地炸了,枪响哭喊一片,你依靠长大的优势,书包一扔,背上扛起两个孩子,胳膊下夹着俩,以百米跨栏般的动作跳过飞溅的石块,连滚带飞把孩子扔进学校的掩体里。不知哪个缺德的伸脚,嚯,鞋上有瓢虫,把你绊倒,倒栽葱摔进沙袋,四仰八叉全面走光。
我他娘的——
差点口吐芬芳。
心心念念的好看男人捂着腹部,黑色西服濡湿大片。他的绿眸不解地看着你,费力抬起手臂拽过被击落的意大利国旗,裹住你胸部以下的位置,把你往掩体里一踹。
虽然被莫名其妙的救了……但是好不爽啊……你揉揉被踹的腰,疼痛使人平静,一个鹞子翻身又咕噜咕噜滚回去,正好撞到他的腹部。好看男人瞬间龇牙咧嘴,头顶盘好的金色甜甜圈耷拉着,绿眼睛里的怒意让你瑟缩了一下,也就一下,毕竟那个威慑力撑死了是班主任在你上课开小差时投掷粉笔头的力度,你怕个锤子。
看起来真的疼……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你吓得一弹继续撞到他腹部,好看男人猛地咳嗽几声,掐着你的后颈皮,拖死猪似的拖到掩体后的一辆黑色轿车面前,丢进驾驶位,你还是以倒栽葱的姿势倒立走光,头撞到真皮方向盘,疼的你想喊妈妈。他扯掉你身上的意大利国旗,把你翻起来的裙裾压下,系上安全带,自己却窝在副驾驶位闭目养神。
“会开车吗?”
你仔细看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浸透血液,甚至皮肉外翻,惨得人不忍直视,可是开车……开过摇摇车平衡车自行车算不算?你慎重地点点头,握住方向盘,使命感油然而生,你觉得,此时英雄救美一定能促成美好的姻缘,那么……
逮虾户!
啊,是刹车,重新踩一下。
逮虾户!!!
轿车以脱缰竹鼠般的速度冲出去,你狠心一踩到底,撞破学校铁栏杆,碾碎地中海校长最喜欢的草坪,实现了上学以来逃课的零的记录,为你欢呼,为你鼓掌!只不过副驾驶的金发男人紧紧扒住座位,脸色难看程度更上一层楼,扶着车窗的手微微颤抖。你伸出一只手想摸摸乱七八糟的金发团,又被瞪,血呼啦差的大手抓住你的手,颤颤巍巍地挪回方向盘上。
“好好开车,这个路口左转……唔!”
你努力心平气和地大甩盘子,结果非常好,金发男人一头撞到玻璃窗上,腹部血液流得更欢快。你听到嘭嘭的巨响,愣是没敢看,专心致志听指挥,直视前方,油门就没松过脚,撞翻无数水果摊鸡笼兔笼狗笼,鸡鸭鹅毛飞满天,糊了车窗。红绿灯你还是认识的,大概闯了三四个,造成十几分钟的交通堵塞,身后几个紧追不舍的小车全被堵在你无意制造的交通事故中,过马路的老爷爷用拐棍敲他们的车窗,骂人家莫得公德心,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
最终冲进小巷子,以油量耗尽结束逮虾户之旅。你搀扶金发男人下车,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像是来接人的妹妹头整个人迷茫了,从你手里接过半昏迷状态的金发男人。金发男人仿佛林妹妹娇弱地原地瘫倒,你寻思可能开车开的太猛了。妹妹头向你道谢,从头到尾打量你,眼光中有赞许也有敬畏,搞得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沉浸在英雄救美的热烈情绪中,你忘了自己满身血污,跟条狗子一样冲进家门,小哑巴差点一锅铲敲晕你。她为你找新衣服,浴室里放了热水,跪在浴缸旁边听你讲今日事迹。
“你的衣服里有东西。”
小哑巴比划着,掏出裙子里的金色小箭矢,她拔开箭头,哦,是个移动硬盘。你吹出个沐浴液泡泡,心想估计是接触到金发男人时不小心掉出的,而且……裙子上的小狮子不见了,八成在你疯狂逮虾户时,金发男人没坐稳,从裙子上扯下来了。
那就算交换定情信物,可以求婚了。
你高兴地把泡泡水扑腾得到处都是,小哑巴在旁边热烈鼓掌,嘴角上扬,发出无声的大笑。
4.
在翻出老妈的身份证,感慨你长大后的模样很像她时,有人敲门。你抱着最肥的一只橘猫,远远看见熟悉的妹妹头,拍了拍橘猫的屁股,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BOSS想请您吃个饭。”
上次逮虾户你就猜测金发男人会是黑帮之类的危险人物,不过真的得知他不仅是黑帮,还是头目之后,你不禁赞美自己眼光独到,心里的小人扭起秧歌。你请妹妹头先生等一会儿,把橘猫往地上一丢,自己跑回屋子,和小哑巴商量见面着装。
白色镂空蕾丝一字肩裙,锁骨用眉笔画深一点点,卷起袖子露出手腕,踩上高跟鞋,不穿丝袜光腿必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小哑巴捧出几袋面包,你郑重点头,撕开包装狂塞,吃个半饱才停下,摸摸初具规模的小肚子,背个精致的小包牵着小哑巴的手迈出大门——这么做主要是担心你的真实食量会吓到人家,哪个女孩不想装小鸟依人,饭量小很关键的。包里装了纸巾、洋葱片、妈妈的身份证、金色箭头硬盘和两个塑料戒指。
不得不说餐厅太有格调,想象中的玫瑰烛光晚宴完美复刻,他也并非前些天的落魄模样,仍是肃穆的黑,绣上了浅淡的花纹,双手交叠置于酒杯前,比血液更深的酒液静置许久,沉淀出透明的茜色。
“请坐,我们来谈一笔交易,不要紧张。”
你同手同脚走向座位,门口警戒的枪手忍不住暗暗发笑,被同伴肘击一顿才收敛笑意。
“资料显示你有一个女儿,现在好像失踪了,”绿眸的主人没有看你,兀自用指尖掀开文件夹,金色甜甜圈一摇一晃诱惑你去戳,你捏紧手指纹丝不动,“和前夫离婚之后去了罗马,卖掉了在那不勒斯的婚房。女儿和前夫住在一起,不过前几年他疯了住进精神病院,抚养权移交到精神病院院长手里,你至今都是个无业游民……”
橘子汽水般的爽朗声线不见了,他的语气里似乎对你的厌恶更多一些,声调冷得像老爸疯掉后的独自度过的第一个冬夜,把玩偶塞满床铺也无法驱除的寒冷。不用洋葱片,你特别想哭了,但你必须装下去,抹抹眼角,笑靥如花地面对懒得施舍目光的金发男人。
“想要多少钱直说,把那个硬盘还给我。”
他对你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温柔疏离,春天在他眼中消失,留下无尽寒冬。
你依言拿出黄金箭矢,放到桌上的还有妈妈的身份证。
要钱多没意思,我想和你结婚,在一起。
小孩子的倔脾气上来了,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抱着小哑巴,小哑巴从善如流地摸摸包里的洋葱片,一擦眼睛,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哗哗直流。你也嚎啕大哭,说自己多么多么难,家人吸毒(看妈妈日记知道的),新老公走肾不走心,骗了钱财把自闭小孩留给你带,你一个女人实在承受不了,想有一个家……最好能在爱尔兰领证结婚……
小孩情绪说上来就上来,哪怕你面相是成年人,实际心理年龄才11岁,哭一哭有什么不对?餐厅里的侍者纷纷瞩目,门口的枪手终于笑得直不起腰,唯一严肃的妹妹头表情微微裂开。金发男人有些错愕,拿起金箭头,看看你,抽了几张餐巾纸递出去。
“好,我答应。”
你迅速收起眼泪,眼疾手快掏出戒指,连带纸巾一起套进他的无名指。他眨眨绿眼睛,盯住你很久,直到你脸红放手,抓起小包和小哑巴夺门而出。期间高跟鞋一崴,绊倒在门口,走了全面走光的老路,一瘸一拐跑回家。
5.
开门清理狗盆猫盆,你被杵在门口的黑漆漆一大坨吓了一跳。
是他。依旧穿着黑色西服,过于沉闷,明明头发受尽阳光偏爱,尽学那些肥头大耳的老东西装模作样。
“打扰了,不过既然结婚了,住在一起没问题吧。”
他的行李轻便,统共两个小提箱,毛茸茸的小家人集体扑上来咬他。金发男人明显替代了那棵小枫树,正好比你高两个头,手忙脚乱地应付小动物。不多时修长的手指添加几道红痕,差点咬走无名指上的塑料戒指,静心打理的金发辫被最胖的橘猫抓掉发绳,祖母绿的眼睛不能幸免,细细的血丝淌下,整个一仙女受欺负的惨相。
你踮脚凑近他的脖颈,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你家猫狗最讨厌这个味道,非常不欢迎,以前路过的酒鬼不知被咬了多少回,他只被挠伤了眼皮算是运气好。一手恰俩,脚上勾一个,五个小坏蛋在你金鸡独立的走姿下拎到小房间反省,顺手丢几件旧毛衣让它们发泄情绪。你回头接过两个箱子,小哑巴翻墙而来,抱着医疗箱。
你轻轻点了碘酒涂在眼皮上,金色发卷抖两下,莹绿宝石轻轻震颤,听不到痛呼。你认为橘猫的爪子确实太锋利,贴近他的脸庞,轻轻吹气,哄孩子似地说痛痛飞走,却不想绿宝石直接剥夺你的探视权,紧闭双眼,关门大吉。
你撇撇嘴,上好药后瞅瞅人工黑眼圈,笑出声,安安心心跑去煮面。
你叫什么名字?
“乔鲁诺.乔巴纳……”
新晋的熊猫眼丈夫欲言又止,看你端上五桶方便面,掏出红本本的动作顿住一阵,塑料戒指在阳光下异常刺眼,反射出小小的彩虹。
好吧,乔巴纳先生,你现在有几种选择!你拿出五把叉子,庄严地挥舞几下,说,这些泡面从左到右依次是,加了茶叶的香菇炖鸡面,麦片煮红烧牛肉面,中间的香菇炖鸡面配菠菜是给正在长身体的小哑巴,咖啡泡老坛酸菜面,最后的豚骨拉面不知道加啥,食材太有限了。
小哑巴抱着桶开吃,乔巴纳先生深吸一口气,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黑眼圈一抽一抽,把结婚证拍你面前,选了清汤寡水的豚骨拉面。
“去爱尔兰办结婚证不现实,所以是在本地办的……以后我来做饭。”
这句话尤为诚恳,你嗦着红烧牛肉面,留下了鳄鱼的眼泪——老娘真聪明!计划通!
“夫人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结婚?”
你拍拍肚皮,决定解决第二桶香菇炖鸡面。估计吃多了血液不流畅,脑子不太好使,张口就说你好看就要嫁给你,管你黑帮白帮,睡不到乔鲁诺的人生毫无意义!
“……咳咳……咳咳……”
坦白有好处,重新扎好的金辫子被主人的剧烈咳嗽震散了,绿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你。那个表情如何看,都有种“我不打死你,我的人生有点白活”的意味。
不愧是我丈夫。你美滋滋地想,他生气也好看。
6.
自从嫁了人,门口的铁锁统统去掉,装上智能门,录入两人的指纹,安全简洁。
猫猫狗狗习惯了乔鲁诺的存在,每天起床都能看见金发仙子光着脚,蹲在地上投喂,彩色绒毛飘满天,施施然落回仙子头顶,毛量足够做帽子或者鸟窝。这时他就会回头望你,和猫狗大军一起眨巴大眼睛歪头,绿宝石在晨曦下闪烁温柔的光。你直愣愣地欣赏半天,一拖鞋飞过去,砸烂猫砂盆,恍然大悟地提醒他穿鞋去厨房关火,不然苹果派糊了。
等你们解决完早餐问题,你拖出粉色西装,与他面面相觑。颜色活泼点,行不?你才多大?更年期到了?乔鲁诺无助地瞧瞧窗外,黑色系衣服都被你“勤快地”洗完了,他只能在原谅绿和骚粉色间做出选择……谁给他塞进来的??
给他打好印满瓢虫的领带,你推他出门工作,叮嘱不能开小差,不然晚上只有泡面吃。照常去邮局送信,员工换了一批陌生人——不对,头次约会晚宴上的枪手顶替了阿姨,黄色制服亮瞎眼,笑出八颗牙齿,一看就是八卦之心爆棚,凑热闹来了。你全程无视枪手,写下新的寄件地址一走了之。哼着歌去超市,掏出小纸条拿下食材,你上网查了查,好像是关东煮之类的,没想到黑帮老大涉猎如此之广,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字体也好看啊……结账时嘿嘿地笑,身后的排队人员看你对着纸张流口水,感慨哪家的傻媳妇跑出来了。
大包小包抱回家,你能做的就剩下等他回家。出去遛弯遛到海边,背背意大利情诗,写写两位数加减法,算着算着算成三位数时,最胖的橘猫如离弦的炮弹射出去,嘭嘭两声,你猜统统倒地,探头去看——哦豁,可不是,小橘毛压着大金毛,新上身的粉西装灰扑扑的,明天凑合穿原谅绿吧。
你感觉乔鲁诺因为工作生气了,不过他藏的很好。你凭直觉断定,他今天不高兴。
“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
生气了。平时的乔鲁诺经常拿着你两位数加减法的作业,嘲笑你教的小哑巴好笨,小哑巴有苦说不出,跳起来踢你膝盖,气鼓鼓地跑去改你的作业。不像今天,他都不批评你16+55的结果总是28了,肯定生气了。
你说不无聊。门口的枫树叶子变得更红,三分之二染上褐色,邮局里换了个话痨邮递员,海边多了五个垃圾桶,傍晚的天空是泡泡糖的蓝莓色。
“哦?我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光顾着生气了。
煮了一锅的美味,你没心情吃,抓紧筷子严肃地凝视他。金发男人解开发辫,白皙指尖挑开联结的发丝,散开的金发有些晃眼。他从你手中轻易抽走筷子,慢慢搅动锅中的食材,捞出一只白白胖胖的东西,放进你碗里。
“我没生气,你想多了,工作上一点点小摩擦而已。”
绿眼睛隔着水蒸气,湿漉漉的,无害温顺,但你才不信。你握住他的手,手腕上有些硌人,是创口贴。
“没生气。”
额头相贴,他掐了你的脸蛋,你拍掉作乱的手,眼神仍是不相信。你说,如果生气的话,骂我可以,打我也行,小哑巴她家……他父亲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就打她。
“为了不被你家的猫抓,我可连酒都戒了,应酬上都不敢喝,”乔鲁诺掰过你扭到一边的身子,无奈中夹着笑意,“对家里人撒气是不行的,那是坏男人,要离婚。”
坏男人说他爱家人……不想离婚……离了……爸爸妈妈就见不到了……你吃掉白白胖胖的东西,一口咬下去烫到舌尖,差点摔了碗,意料之中你被掐着下巴,乔鲁诺朝你嘴边轻轻吹气。说不上嫌弃还是放弃治疗了,吃丸子烫嘴巴,屡教不改,他这动作熟练得可以拿国家一级防烫证书。金发上的味道是你前些天买的薄荷味洗发露,原本是嫌他在外面打打闹闹一身汗味,但是……哎,你挺怀念唯一一次的开车生涯,他靠在副驾驶位,让你开车,你就信了自己真有这个技术,即使事后惨烈你也喜欢那时候的氛围,血与汗交织,整个世界只有你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那是懦弱的表现,他不是个好父亲。”
乔鲁诺理解错了什么,拍拍你的脑袋,拉过刚改完作业的小哑巴,把你们这对假母女抱在一起,使劲儿搓你们,企图盘圆润了好下锅煮。
“我不会这么做的,放心吧,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你和小哑巴举起橙汁碰杯,狂扫锅里的美味,互相比赛谁先把乔鲁诺的碗堆满。绿眼睛的黑帮先生没有生气,和颜悦色地又把食材分到你们两个的碗里。
7.
丈夫总是追问你去爱尔兰办结婚证的原因,你当王八念经不听不听,是秘密,不能说。
你最近常常走神。咬了一半焦糖布丁不知为何开始傻笑,走路时看了眼太阳之后撞到电线杆,学习功课五分钟走神两小时,在草稿纸上画满乱七八糟的图案,小怪兽和甜甜圈算是正常的东西,大部分是些看不懂的杂乱线条,好像神游九天去了。
小哑巴以为你精神失常,白纸哗哗飞,问你发生了什么。
你双手捂住眼睛,做贼似的小声告诉她,你想亲亲乔鲁诺。
小哑巴迷惑了,亲啊,谁拦着你了?
你摆摆手解释,黑帮规矩多,无缘无故亲嘴会被杀死,吻脸颊是视为同伴,吻手则是屈从,这他娘的怎么亲?万一搞错就完蛋了!
小哑巴看你的目光像看百年一遇的绝世傻子。
“我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
智能门出了毛病,必须手动开锁。乔鲁诺穿上最初的那套黑西服,胸口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抱着新出的狗粮猫粮艰难迈步,脚边毛团咬着裤脚腻歪地叫唤。
你伸手去接,最胖的橘猫一不留神窝在你脚边,再次上演倒栽葱全方位走光。脚一扭,天旋地转间你扑倒了乔鲁诺,磕在结结实实的胸肌上,下巴酸疼钻心,他也闷哼一声,鲤鱼打挺没挺起来,二次头锤地面。你赶紧抬头,没在意两人身体贴得多么近,捧着紧闭双眼的面容,拍拍脸,戳戳甜甜圈。
“别乱动……我……很好……嘶……”
绿眸溢满水汽,可见摔得不轻,你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谁料后脑勺被人狠狠一按,怼到他唇上。
哇哦……口感丝滑……果冻嘛,香香软软的……
小哑巴看你堪比被狼追的兔子疯狂刨地似的逃窜,啧啧称赞你的脸皮真薄,向风中凌乱懵逼的黑帮老大询问,黑帮里随便亲嘴会死人吗?
甜甜圈塌了一个,乔鲁诺站起来,追上你。
小哑巴听着屋子里砸锅卖铁一样的动静,识趣地捡起玫瑰翻墙回家。
“我错了,乔巴纳先生,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唔嗯——”
小哑巴摔个屁股蹲,久违地朝墙的另一边竖起中指。
8.
小哑巴不在的几天你度日如年,当乔鲁诺把你满床的玩偶收进柜子里,在床上向你招手时,你预感大祸临头。
你战战兢兢躺尸,一动不动,但是人家不愿意放过你。乔鲁诺绝对洗过澡,你换了新的玫瑰味沐浴露,满床的香味告诉你,他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里泡过澡……丫的,是不是还喷了香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翻身压到你身上,脸颊被层层发丝骚扰,湿热的吻从眉心滑落到胸口。你抖得越发厉害,做不出拒绝的动作,像块砧板上的鱼,甩几下尾巴,还是逃不过利刃劈开的命运。
“……不愿意吗。”
肯定的语气,他的手穿过你的长发,带有薄茧的指头剐蹭耳廓——你发誓这只耳朵可以煎饼了。
“大胆求婚,结果是纯情派啊……不为难你了。”
他本想叹气,半路笑出声,紧紧抱着你,埋在颈项里发笑,热气喷在锁骨,烫得那块皮肤没了知觉。你拍拍他的后背,闭上眼睛假装扯呼,就当抱了个大号小哑巴暖床。
窗帘忘了拉,床头撒下皎洁的月光,你努力装死,他把玩你的头发。各怀心思,同床异梦,却将胸口紧贴,两个心跳渐渐重合。
“最近伙食不差啊……怎么有白头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你再也无法入睡。
不知何时入梦,亲亲老爸满怀歉意的告诉你,你早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就在遇见乔鲁诺的那一天。他恳求上帝延长你幼小的生命,上帝允诺,限时一月,你会迅速长大再衰老,最终死去。
哦。
老爸在一旁抹眼泪,你的思绪在梦境中乱飘。上学总是迟到,没来得及送出的一家三口的图画,从未寄给妈妈的信件,忘记祝以前正常的爸爸结婚纪念日快乐,追不上的金发男人。你的时间好像永远不够用,什么事都要等一等,等来等去,除了喜欢乔鲁诺时主动出击了,其余全部都……没有实现呢。
这么一想,你真的是个没用的孩子。
你悄悄起床拿走床头柜的一对塑料戒指。
幸好,还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一切都来得及。
9.
米斯达陪着热情的老板看监控,熬了十天,他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布加拉提前脚刚送了新资料,后脚就被老板扔出来,上面写着某个女人吸毒死去,就在一个月前——那女人是他们老板的新婚妻子,一个月前的死人怎么可能结婚?而且没有与她相似的姊妹,失踪的前夫女儿年仅11岁,更不可能……
直到那个说不出话的孩子硬闯热情的赌场,指名道姓要找乔鲁诺。
小孩子哭肿了双眼,抽噎着,冻得通红的小手抓紧几张图画,铺在他们眼前。
第一张画,金发的男人给一个小女孩买了冰淇淋,小女孩很开心。
第二张画,小女孩被车撞死了,天使救了她,复活变成了少女。
第三张画,少女和心爱的金发男人结婚了。
第四张画,少女变成了中年妇女,有点驼背,陪金发男人逛街的时候,周围的人说他们是母子。
第五张画,中年妇女变成老奶奶,金发男人依旧年轻,推着轮椅上的老奶奶,周围的人说他们像祖孙。
第六张画,老奶奶去世了,背面用红笔写着“请见她最后一面”。
“带我去。”
米斯达没有见过自家老板慌张的神色,丢了魂似的,忘了坐上布加拉提喊来的车,抱着小哑巴夺门狂奔。他们的车甚至没追上老板,堵在市中心。
他们赶到的时候,小哑巴无声地哭泣着,乔鲁诺正阖上一位老者的双眼,神情平淡。乔鲁诺在她的无名指套上一枚心形钻戒,与他手上的是同款,被他们笑话了无数次的玩具对戒静静躺在老者摊开的掌心。
“你都不肯给我时间说那三个字。”
乔鲁诺笑着说道。米斯达觉得他不如不笑,简直能吓哭员工,充当年兽。
后来热情全体去参加了一场葬礼,他们的老板一反常态,穿着白色西服,手捧玫瑰主持葬礼。
众所周知,热情只有一位教父,没有教母,他们还得到了上帝庇佑。
老板说他不信神,但他有个十一岁的上帝,变成了星星,守护着他。
10.
纯白的车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你坐在候车位上,捧着一束玫瑰,等着一个人。
“猜猜我是谁?”
有人捂住你的眼睛。
乔鲁诺你别玩啦!车已经晚点了你还玩游戏!
他松手,你回头一拳打在黄金甜甜圈上,随即扯扯他的脸颊,拉长搓扁揉圆,直到他举双手投降才放过。
“你先说。”
乔鲁诺从身后抱住你,头枕在肩膀上,有些抱怨地咬住你的耳朵。
好了好了……我爱你。
自知理亏,你先说出来,抬手摁开候车位旁的灯泡,纯白的大厅闪烁一下,两颗挨在一起的星星吊灯摇摇摆摆。
“我爱你。”
你们手牵手上了列车,老爸扑棱着白毛翅膀倒挂在车窗上跟你们打招呼——难怪你喜欢倒栽葱的姿势,原来是遗传惹得祸。
精神病院院长头顶光坏,递给你一张小哑巴的照片,她成为了漂亮姑娘,还学会了开口说话。
“我们去哪里?”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爱尔兰结婚不许离婚,但是可以选择年限1到100年,过期不续费就相当于自动离婚了,但时间越短费用越高,一年的登记费折合人民币两万多,一百年的只要六块钱。选择一年的,有好厚的关于婚姻的书要看,而选择100年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祝你白头到老。
“啊……我说你怎么非要去爱尔兰办证,”乔鲁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片金毛狮子的图贴,扒在你脑门上,“和着你一开始就想永久绑定?”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我给自己判了个有期徒刑,比一百年更长,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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